汉字 | 卿饗(鄉) 人性中两种欲望的浸洇 |
释义 | 卿饗(鄉) 人性中两种欲望的浸洇(甲) “食”显世于生产力低下的原始社会,它原本是人性中一个十分沉重而严肃的命题,但在物欲横流的今世,演绎下来却越来越趋向于娱乐化,商业化。今人以饕餮般的胃口去吞噬,使得“食”又沾了几分腥膻。人性中的那些质朴的东西被一朝异化了。“飨”与“卿”既是人类进化中的一种遗忘,也是一种回忆。 在生命的世界里,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存在两种欲望,一是本体自身生命过程的延续; 一是本种种群生命过程的延续。这种欲望与生俱来、表现强烈。 欲望缔造了社会。人类社会,人作为高级生命形式,物质与精神、物欲与情欲始终是人性深处最易于表现的本能。远古时代的原始社会,在社会生产力极度低下的情况下,这两种欲望就浸洇在“卿”与“饗”这两个古字上。 “甲骨四堂” 之一罗振玉说 “卿”、“鄉”、“饗”一字,后世析而为三。郭沫若提出了异议,愚以为郭老提的很对。 “卿”与“饗”不是一回事。这要从它们构成的原件说起。“卿”原自具有卯合意义的“卯”字; “饗”原自相向对坐的“向”。虽然它们后来都作为人的形象参与组字,但由于象征的意义不同,寓义也就有别。 甲骨文 ❷的 “卿” ( ![]() ![]() ![]() 按古人传统习惯,男左女右,甲、金文的“卿”,是男女二人合围一个“皀”,相信这其中含义读者朋友是能够理会的。楷书的“卿”,皀旁之象还原于“卯”,中间的“皀”讹变为“艮”,失去“皀”义不提。 “卿”的本义是性爱,从本义引申有以下意义: 一是夫妻。古时夫妻互称对方为“卿”。《玉台新咏·古诗为焦仲卿妻作》: “府吏谓新妇,贺卿得高迁。” 二是男女之事的隐称。“卿”是指对方;“卿卿”则指隐事。《世说新语·惑溺》: 妇曰“亲卿爱卿,是以卿卿,我不卿卿,谁当卿卿? ” 三是昵爱之称。古代皇帝称臣工为“爱卿”,“卿”又成了官爵之名。后又引申为敬佩之称。卫人称荆轲为“庆卿”。 卿音通情,“卿”隐含一个“情”字,卿卿我我者是也。《说文》: “卿,章也。从卯,皀声。”许慎这里的“章”即今之“彰”。彰,明也。而他的“彰”却反而教人一头雾水。 甲骨文的“饗” ( ![]() 金文的 “饗” ( ![]() 到小篆时“饗” ( ![]() ![]() 楷书的 “鄉” (今简作 “乡”),将左边的 “邑”讹作“乡”,将右边的“邑”隶作右耳 (阝)。“鄉”后来引申为鄉村、鄉里、鄉土的“鄉”。金文的“鄉”到小篆时一分为四: 嚮: 相向而坐,面面相觑。今简作 “向”。 響: 善恶留滞,应之有声。今简作 “响”。 蠁: 乡间地蛹,旋踵羽振。 饗: 从鄉,从食,鄉亦声,形声会意字。“食”在古代是个信息含量很大的字,在古人的意念里,“食”从来都是食谷与食色关乎社会延展的两个部分,这在《汉字揆初》第一集“皀食(色),充满色情的飨飧”一节已经有过叙述,恕不重复。这里的“食”自然包括对于物质与色情方面的欲望。 “饗” 的本义是乡人共聚餐饮。引申之义有: (1)宴宾。《诗经·小雅·彤弓》: “钟鼓既设,一朝饗之。” (2)犒赏。《左传·僖》 十二年: “王以上卿之礼饗管仲 。” (3)祭祀。《礼记·礼器》: “大饗其王事与。” (4)享受。《国语·晋》 八: “赖三子之功,而饗其禄位。” “饗”也是个很能斑驳生活的字: 晚上的“饗”称作“飧”; 执骨(即肉)的“饗”称作“餐”; 祥和的食物可为“養”; 挑剔食物者为“飺”; 饱食的倦感称为“餍”等等。 饗,后来简作“飨”,免去了许多叠床架屋,臃肿拖沓。 饗音通享,“饗”隐含一个“享”字,人神受祭者是也。《说文》“饗,乡人饮酒也”显然是片面的说解。 “饗” 与 “卿” 比较,饗偏于 “食谷”,而“卿”则偏于“食色”;“饗”隐含一个“享”字,而“卿”则隐含一个“情”字。“饗”与“卿”终于归一,归到人性的本水原土之上。 “食”显世于生产力低下的原始社会,它原本是人性中一个十分沉重而严肃的命题,但在物欲横流的今世,演绎下来却越来越趋向于娱乐化,商业化。今人以饕餮般的胃口去吞噬,使得“食”又沾了几分腥膻。人性中的那些质朴的东西被一朝异化了。“飨”与“卿”既是人类进化中的一种遗忘,也是一种记忆。 与 “飨”有关的只有一个话题: 每个汉字应该成为一种精品,成为大众餐桌上的珍馐,而不是某些文字圈子里文人们的相互嚼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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