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 汉字与汉语的音节形成天然的对应关系“字”的本质是写 “词”的,一般而言,汉字具有 “一个字·一个音节·一个概念”的特点,因此,汉字与汉语的音节形成天然的对应关系。一个汉字表示汉语的一个音节,其 “方块”的字字独立正好与汉语的音节界限个个分明相适应,这就从根本上使汉字成为最适宜于记录汉语的文字。正因为如此,汉字才成为在埃及圣书字、两河流域丁头字、中南美玛雅文字都消亡后仍然还在使用的唯一自源性文字,而且至今仍生气勃勃,永葆青春! 这一点,是 “汉字长生不老”的最根本原因。虽然汉字与汉语是记录概念——词的二元化方式,但共同的记录对象,使得汉字与汉语形成最自然、最吻合的搭档。汉字最适合于记录汉语,那么对汉语来说,就是最好的文字。 汉字记录汉语时,“字” 是天然的、基本的单位,分析研究汉语时,当然也应以“字”为基本单位。使用汉字的人习惯上直接把字当作词看待,汉人说话写文章,向来是讲 “字”不讲 “词”的,“字”在汉人的观念里扎了根。如要求别人讲话慢一点,说 “你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” ,而不说 “你一个词一个词慢慢说”; 又如 “你敢说一个 ‘不’字”这句话里的“字”也不能换成 “词”[1]。我们说歌唱演员唱歌 “吐字清楚” ; 说戏曲演员唱戏 “字正腔圆”; 我们把文字表面的意思叫 “字面意义”; 把深层含义叫 “字里行间”; 把著名店铺叫作 “老字号”; 把写一个简短的条据叫 “留张字条”; 写一个凭据叫“立个字据”; 把行文或说话时用来表情达意的词语叫 “字眼儿”; 把说话或写文章反复推敲词语叫“字斟句酌”; 把文章写得通顺叫 “文从字顺”,等等。这些地方,“字”也都不能换成 “词”。再如我国的诗有所谓 “四言”、“五言”、“七言”,都是以每句的字数计; “杂言诗”则指每句字数不定的诗。“上万言书”是指向上司 (常指最高领导人) 写的长信多达万字以上。正因为这样,几千年来,我国历代学者对汉语的研究都是从 “字”入手的,甚至由不只一个汉字组成的 “联绵词”,从 《尔雅》 以来也一直叫作“联绵字”; 还有收这类字的专门 “字典” (注意: 不叫“词典”),如近代符定一的《联绵字典》、王国维的《联绵字谱》。这就是我国“字”学渊源特别深厚的原因[2]。汉语的 “字”大于印欧语的 “字母”,小于或等于它的词。拼音文字只有 “词典”没有 “字典” ; 而汉语既有“字典”也有“词典”。汉语 “词典”里的 “词”都是以 “字头”作“领衔”进行排列的。可见,在汉语里,“字”是纽带、是基础,处于核心地位。 另外,汉语的音节并不丰富,汉语普通话音节,不加声调只有400多个,加上声调也只有1200个左右; 而汉字总数却很多,即使以7000个通用汉字说,平均每个音节有五六个汉字。实际上,各个音节的出现频率是很不相同的,经常出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有人把汉语400多个音节分为常用 (14个) 、次常用 (33个) 、又次常用 (62个) 、不常用 (其余)4类,其中前两类仅47个音节,却占总出现率的50%[3]。这样,语言中出现这些相同音节的 “词”时,汉人就用 “字”加以分别。最常见的是说姓氏时所用的 “拆字法” ,如“我姓zhāng,立早章。”又如对话: “您贵姓? ” “免贵,姓wú,口天吴。”另外,汉语方言众多,同一个“字”,在不同的方言里读音是不同的,所以当两个人用方言交谈互相听不懂时,用汉字写出来便顿时冰释,方言隔阂也就消除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