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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字 游旅 母系族落的迁徙脚步
释义

游旅 母系族落的迁徙脚步

(甲)


如果说 “游” 是流动的表象,“旅” 就是前进的脚步。游和旅是人类永不停脚的直前。只要“”这面历史的生育大旗不倒,人类的跋涉是永远不会停下脚步的。
人的眼睛总是长在前边,以便永远注视未来。未来的境界总是美好的,于是,欲望也就永无止境,为欲望而跋涉也就不能停止。人生就是跋涉。从远古时代人们苦难的部落迁徙,到现代人广义上的观光游历,时空跨了大约近万年,其内容和形式虽然发生了质变,但依然折射着人生对未来的企盼,也正是这种企盼和企盼中的跋涉,才使得人类自身得以进化,人类社会得以发展,人类历史得以延伸。

为了使读者不致误解本篇是讲现代意义上的旅游,故改作 “游旅” 之说。
人类在家庭出现以前的母系族落聚居时的早期,常常过着不定居的游牧迁徙生活。是母亲或祖母为生存所系,不得不带领自己的众儿女由甲地往乙地迁徙,去寻找新的草原、森林、植被、水域、洞穴等,以渡过她那艰难困苦的日子。而游、旅二字正是这种迁徙生活的证明。
汉字的造出,从一般意义讲,它是对历史的追记,因为母系社会不可能产生文字。文字的产生,是文字产生之前有关人类生存的许多传说(包括神话传说)的积累和理性化的结果。


在释解游、旅二字前,还得先将甲骨文“屮”、“”两个字作一番介绍。第一个符号 “屮” (音彻、音操),是个象形字,它取象于女性小腹底部和两股股根的部位。(这在本书第一集 “屮生,天地之大德也” 一节已有叙述,请参阅)中,是女性性征的组字部件,有时也是女性的标意符号。《说文》: “屮,草木初生也。象|出形,有枝茎也”,是典型的望文生义。第二个符号“”(音演),《说文》: “,旗帜之游,蹇之貌。从屮曲而下垂, 相出入也。 古文字, 象形。” 许慎是说是以 “屮”树起的旗帜上飘动的 “游”(旗絮之类的饰物),其实也是说旗帜迎风飘动的样子。是以女性为特征树起的一面大旗,是对母系社会所发生的一些事件的概括。从所组构的汉字不少,如旎、旋、旄、旌、旗、旖、旆、旒等都与那个时代的各种旗帜有关。
甲骨文的“斿”,从从子,子在下,为会意字。“子” 在甲骨文时是子系、子孙的标意符号,且并无性别的区分。如果说甲骨文的 “族” (从从矢, 弓矢的矢,矢为箭头)是标示母系社会以狩猎为生的族落群体的话,那么 “斿” 就是标示母系社会族落群体的用字。“子” 在母系的旗帜下构成一个部落。这个部落不是定居状态,是处于浮游流动之中。“斿” 为游之初字和省体,斿,在后来的古代也是帝王、诸侯冠冕前后垂悬的玉串。金文一款的 “斿” 与甲骨文同,二款的“斿”增加形符 “彳”,彳为行动的符号。斿,至秦时增加形符 “水” 写作 “游”,为形声字,是与水有关的浮游之游;增加形符 “辶” 写作 “遊”,为形声字,是与行动有关的遊历之遊,汉字简化后 “遊” 废而游兴。不管 “斿” 也好,“游” 也罢,都具有不定、浮游和流动的含意。
斿,殷卜用作行动或游猎,“王往斿”,是说商王去田猎,“勿射斿鹿;王其田斿,不遘大雨。”是说商王去出游打猎,没有遇到大雨;奔跑的鹿没有射中。《说文》:“游,旌旗之流也。”显然是不够的。斿,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是,母系族落是一支无定居的流动着的群体。斿的本意是流动,以后,诸如游士、游子、游民、游历、游击、游猎等等都是本意的外延。
甲骨文的 “旅”, 从, 从两人(也即 “从”,也有从三人即 “众” 的形体), “从” 在下, 为会意字。从是两个向左的人,其标意为跟从、随从。无论是两人还是三人,都是在母系族落的旗帜下前行的意思。这是因为在原始社会母系族落聚居的早期,人类一般以狩猎为生活来源,居无定处,得不断地挪窝去寻找新的生存环境。《说文》: “母,牧也。” 在居无定处的母系族落里,想象中的母亲或祖母,领着自己的一大群孩子,像赶着羊群一样在黄昏中艰难地移动。 “旅” 是一幅画: 在这面母亲的旗帜下,众儿女跟随行走,去寻找新的栖息之地。旅的本意是,母系族落的迁徙。许慎说:“旅,军之五百人为旅。”这是旅的本意的引申,显然不能作为它的原本之意去解释。旅,殷卜用作地名,“王其乍(作)塞于旅邑。”也用作人名,“王令(命)伐旅帚(妇)。”旅,又是商王祖甲时的一位贞人,贞人是商王跟前的史官,是那个时代的大知识分子,甲骨刻辞甚至文字就是他们制造的。
金文的 “旅”,左右无别。小篆时将母系族落旗帜具有象形韵味的形状隶作。楷书又将“从”作了一番形变处,现代人很难辨别出是两个“人”字的结构。从旅的本意出发,旅又有“众”的义项,注疏本:“旅,众也。”还有 “客” 的义项,郑玄曰: “旅,客也。”旅又是周易六十四卦之一。旅卦艮(山)下,离(火)上,卦象曰:“山上有火,旅。君子以明慎用刑,而不留狱。”是说山上有野火不停息地蔓延,迫使人们踏上迁徙的旅程。旅途中或客居他乡的君子要审时度势,谨慎用事,不要给自己留下祸患。卦辞: “旅,小亨,旅贞吉。”是说人在旅行途中,道路不平,荆棘丛生,举目无亲,人地两生,凡事不能太大意,得时时谨慎小心,如斯倒也能亨通畅达。旅卦是否就是对远古时代,母系族落在迁徙途中的环境描述与心理揆度以及迷津指点,不得而知。
人的眼睛总是长在前边,以便永远注视未来。未来的境界总是美好的,于是,欲望也就永无止境,为欲望而跋涉也就不能停止。人生就是跋涉。从远古时代人们苦难的部落迁徙,到现代人广义上的观光游历,时空跨了大约近万年,其内容和形式虽然发生了质变,但依然折射着人生对未来的企盼,也正是这种企盼和企盼中的跋涉,才使得人类自身得以进化,人类社会得以发展,人类历史得以延伸。


金文中的“旅” (选自《金文编》)


如果说 “游” 是流动的表象,“旅” 就是前进的步脚。游和旅是人类永不停脚的直前。 只要 “” 这面历史的生育大旗不倒,人类寻找新领地的跋涉是永远不会停下脚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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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/11/15 12:42: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