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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字 牟矣 生命深处的呻唤
释义

牟矣 生命深处的呻唤

侔,从人从牟,为形声兼会意字。牟是公牛发情时和母牛发情期本能地鸣叫之声; 矣,是男女作爱时情不自禁地唱出的悦己之吟。人和牛二者比而同之,故曰侔。

牟和矣都是语音词,颇具感叹之意。不过牟是表现牛的鸣叫声,而矣才是表现人的感叹音调,由于有某种内在连系,所以放在一起说。
甲骨文的 “牟”,一款从牛从口,“口” 并非开口的口,为象征符号,本应是圆形,由于契刻的原因变作方形。“ O” 为八卦归藏体阳性符号,其标意为此乃公牛,为会意字。殷商时期中原一带农业较为发展,在饲养、驶役、食用、祭祀作牺牲的家畜中牛当为首。为了繁殖,雄性种牛即犍牛,可能充当专门的角色,犍牛由于口轻体壮,常常处于亢奋状态,表现得不那么安分,总是“哞——哞”地鸣叫,造字者抓住这一突出的特征,遂造出“牟”字。二款从牛从一扯角方形,此形状实为“厶”,厶为私字古文。厶释为隐私、私处,在这里仍标示为公牛。金文将近似方形状物变作一横,一横既是阳性符号,又更接近公牛的生殖器物。到了小篆时人们发现牛哞哞地鸣叫不光是公牛,乳牛在发情期也和公牛一样地鸣叫,遂在“牛”上又恢复了“厶”。《说文》:“牟,牛鸣也。从牛,象其声气从口出。”许慎的这两段解释,只对了一半。


牟的本意是公牛求偶时、母牛发情期的鸣叫声,由本意又引申出贪取之意,如“牟利”、“牟取”,“渔夺百姓,侵牟万民”(《汉书·景帝纪》) 等。出于情欲、求偶发出的鸣叫声是动物界的普遍现象或生理本能,虽然形式各异,目的是一样的。故牟音通谋,一褒一贬,人们将不正当的图谋和贪取用“牟”来表述,因此,“牟取”不是褒词;将正当的图谋和寻求用“谋”来表述,因此,“蓄谋”也不是贬意。
由于“牟”后起的引申之意使用率的增高,牛鸣之意用另造的从口从牟的“哞”来代替。从牟的本意,鸣叫、交配又引申出生殖和增殖之意,牟又产生加倍的意项,如“倍盛为牟”。《楚辞·宋玉·招魂》: “成枭而牟,呼五白些。”又由于牛的形象巨大,如柳宗元《牛赋》: “牛之为物,魁形巨首,牟然而鸣,黄钟满脰。”柳氏对牛发情期的健壮之象作了一番赞美,牟又引申出博大的意思,《吕氏春秋·谨听》: “贤者之道,牟而难知,妙而难见”,“牟,犹大也”,连我们现在作啤酒用的大麦, 古学名也写作“麰”。 《诗经·周颂·思文》: “贻我来牟,帝命率育。”牛的发情期,欲“牟”而不得时,眼睁睁地眸子异常黑圆,故造“眸”以代眼珠,杜甫有“明眸皓齿今何在”的诗句,这里的 “眸” 即为眼珠。
金文的 “矣”,从矢从厶,为会意字。矢通士,在这里为男性性器的用符,“厶” 是异构之形,是经过慢动作和浪漫手法处理的厶字,或为“丩”,丩(纠) 在古代与私的意域相近。从形到义颇具男女纠葛苟合之贬义。小篆的矣,从矢从厶,矢为男性性器的用符,厶在这里为女阴的标示,矢与厶的结合是灵与肉的碰撞,会发出如“矣! ” —— “矣! ” 一样的声音来。矣,后来用于感叹词,如孔子 “久矣,吾不复梦见周公。” 也作语气助词,文言一般用于语尾以助 “已经”、“肯定”,大致和今之 “了” 用法相似,《易·系辞下》: “德薄而位尊,知小而谋大,力小而任重,鲜不及矣。” 由于矣的用法转移,使用频率也逐渐增高,另造从口从矣的形声字“唉”来代替原意。
矣的本意是两性纠合时由生命深处发出的一种感叹之声,于是又造出了许多有关的字来:
挨: 有接近、依次、击推、忍受、拖延等意,宋董嗣杲 《庐山集》“津津谁染鹅黄柳,想可挨排醉绿阴”,元方回诗“道途奔走动千里,时节挨排聊一杯”,这里所说的“挨排”均为接近之意。其实挨,是“矣”的孳乳,是性交过程的隐字,至今仍作为一种詈语在人们的口头随处流行。
娭: 嬉戏之意,《汉书·礼乐志·安世房中歌》:“神来宴娭,庶几是听。”
騃: 马行仡仡貌,是某种动作的形象隐喻。“騃冶”为骄憨艳丽貌,如騃冶多态; 騃女痴男则是对迷于爱情的少男少女的鞭斥。宋代徐铉《新月赋》: “乃有騃女痴男,朱颜稚齿,欣春物之骀荡,登春台之靡迆。”徐氏早就批评过那些早恋的“朱颜稚齿”者。
涘: 水边、河岸,也是“矣”引申之意的隐语廋词。
埃: “马行仡仡”飞扬的细土,《庄子·逍遥遊》:“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”是说“矣”时的折腾情景。
诶 (欸): 感叹词,不同的感受发出的不同声调。
俟: 等待、侍机。
以上都是“矣”的初意的佐证,这里就不必详述了。
最后还要向读者朋友介绍一个能把“矣”和“牟”的内在关系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字——侔。侔 (音谋),《墨子·小取》:“侔也者,比辞而俱行也。”就是说侔是二者相“比”而共同行动的措辞,是比而同之之意。侔,从人从牟为形声会意字,牟,是公牛发情时和母牛发情期本能地鸣叫之声; 矣,是男女作爱时情不自禁地唱出的悦己之吟。人和牛二者比而同之,故曰侔。
牟矣——生命深处的呻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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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/11/15 17:41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