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锴在“六书”中所体现出的思想观点
南唐徐锴把许慎“六书”分析为“六书三耦”,他在《说文解字系传》中说:“建类一首、同意相受,谓老之别名有耆,有耋,有寿,有耄,又孝、子养老,是也。一首者,谓此孝等诸字皆取类于老,则皆从老。若松柏等皆木之别名,皆同受意于木,故皆从木。”徐锴的观点也偶尔见于《说文解字》,如“稀”字条下徐锴说:“当言从爻从巾,无声字。爻者,稀疏之义,与爽同意。巾,像禾之根茎。至于蒂、唏,皆当从稀省。何以知之?《说文》无希字故也。”“置”字条下徐锴说:“从直,与罢同意。”“段”字条下说:“二日嘈沓也。爻,物相交质也。工,人所作也。己,像交构形。”“爽”字条下说:“大其中隙缝光也。”“工”字条下说:“为巧必遵规矩、法度,然后为工。否则,目巧也。巫事无形,失在于诡,亦当遵规榘。故日与巫同意。”从他对这些字形的解释,我们可以看出徐锴在“六书”实践中所体现出的思想观点,他的这些分析与许慎的类似条目的分析是一致的,而这些条目涉及到“六书”理论中的“转注”问题。
徐铉、徐锴兄弟二人于《说文解字》用功非浅,他们的“六书”思想基本上与许慎一致,属于证许派。到了南宋,郑樵开始发难许慎,他著有《六书证篇》(已经亡佚),关于“六书”的观点见于《通志·六书略》。郑樵批评许慎“惟得象形、谐声二书以成书,牵于会意,复为假借所扰,故所得者亦不能守焉。学者之患在于识有义之义,而不识无义之义。假借者。无义之义也。假借者,本非己有,因他所授,故于己为无义”。说许慎“犹不达六书之义”,《说文》“能,熊属。……能兽坚中,故称贤能。”的说法是“惑象形于假借者也”。明代杨慎说郑樵于“《六书》考论假借,极有发明”。其实,许慎《说文》中的一些错误的字形分析并不表示许慎的“六书”理论体系错误。反过来说,郑樵的“六书”理论体系实际上是很混乱的,如“谐声、转注一也。役他为谐声,役已为转注。”又“转注别声与义,故有建类主义,亦有建类主声;有互体别声,亦有互体别义。”又“谐声转注皆以声别,声异而义异者,日互体别声;义异而声不异者,日互体别义。”又“立类为母,从类为子,母主义,子主声。主义者是以母为主而转其子,主声者是以子为主而转其母。”按照郑樵的说法,则“类”有义类和声类两种,所“立”的“类”是“母”,随从的“类”是“子”,也就等于说义类是“母”,声类是“子”,那么“主义者是以母为主而转其子,主声者是以子为主而转其母”就实在是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