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义 |
[三]男性生殖崇拜与相关汉字构形随着对偶婚和一夫一妻制的先后出现,先民逐渐意识到生育子女是两性结合的结果,没有男子,女子不能怀孕,两者缺一不可。而且,随着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,男性在社会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占有越来越大的优势地位,从而逐渐树立了男性是生育的关键的意识。所以,在女阴崇拜之后,性交崇拜和男性生殖器崇拜代之而兴,这种崇拜又为固定配偶家庭制和父权制所巩固。 在古汉字的构形中, 反映性交崇拜最为典型的字当推 “乘”字。 乘, 甲骨文写为 ,金文写为 , 字形象一正一倒两个人形, 似可看作史前交媾图形。 这个字的构形, 与新疆呼图壁岩画的男女交媾场面以及内蒙古乌兰察布岩画,阴山岩画中交媾者颠倒对称,股腿交叉的图形如出一辙。虽然这个字自从王国维解释为 “人乘木”之意后,人们多予认同,但作为文字与史前岩画的对照,生殖崇拜中性交崇拜的意义体现得非常明显。参证古代文献,“乘”字古有偶、覆、驾驭义,或也与交媾之引申义有关。 “且”字,是男性生殖器崇拜在汉字中的典型反映。无论甲骨、金文、篆文,其字形都像男性生殖器之形, 为 “祖”字的本字。 东巴文中表示雄性的象形文字写为 , 与 “且”的甲骨文 相比, 只是方向相反而已, 字形却非常相像。 当人类发现了自身繁衍的秘密以后,人类的生育观念也随之发生了剧变,生育的功劳不再归结于女性,也不再归结于图腾,而是完全归结于男性,认为离开了男性,人类就不能繁衍,于是,先民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就由女性生殖器转变为男性生殖器。这种男生生殖器崇拜的遗迹,在民俗学的资料中大量存在着。四川木里县卡瓦村的摩梭人,在20世纪50年代还有石且崇拜的风俗: 其崇拜物是天然钟乳石柱,该石且像男根,摩梭人称之为 “久木鲁”,意为生孩子的石头。在 “久木鲁”顶端有一凹坑,其中的积水称为 “哈机”,与 “达机” (精液) 同义。求子妇女向石且叩头,喝“哈机”水后,据说就能怀孕。[6]此类民俗,就是男性生殖器的古风所遗。 在远古图腾中,商王朝的图腾物是鸟。“鸟”字,《汉语大词典》释为人、畜雄性生殖器。这种解释,来源于原始考古发现的器物上的图形,如河南临汝阎村仰韶文化的彩陶 “鹳鱼石斧图”,现在骂人的话中还常用 “鸟”字,也是指的男根。商王朝以鸟为图腾物,来源于商族的先祖契,是由其母简狄在行浴时呑玄鸟卵而生的传说。《诗经 ·商颂·玄鸟》 中有: 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”的记载,玄鸟即燕子,“燕”字,像飞鸟形,甲骨文是个独体象形字。这种传说,还有 《史记·秦本纪》 中记载的 “女修织,玄鸟陨卵,女修呑之,生子大业”等等故事来印证。这些传说故事,反映的都是鸟图腾,也就是男性生殖崇拜的孑遗。 另外,“吉”这个象形字,郭沫若在 《甲骨文研究》一书中认为 “士”字乃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描绘,后来,才假借用来表示男性。《诗·郑风·女曰鸡鸣》 中有: “女曰鸡鸣,士曰昧旦”的诗句。这是说: 女人说鸡已打鸣了,男人说天已蒙蒙亮了。其中的“士”即为男子,男女之间的融融之乐,自在其中。“吉”字是一个 “从士从口”的会意字,“吉”字下部那个口字,其实不是口字,而是类似男性睾丸的象形。因此,“吉” 字的构形出自男性生殖器的象形白描。唐汉在 《汉字密码》 一书中,将 “野” 、“予”、“幻”、“余”、“臾”、“方”、“孰”、“舍”、“合”、“会”等字,都解释为男子生殖器或者是男子实施性行为的一组同源字。[7] 总之,在原始时代,先民们关于生殖崇拜的观念,实际上来源于种的蕃衍的需求。正如恩格斯所说: “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,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。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。一方面是生活资料,即食物、衣服、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;另一方面是人类自身的生产,即种的蕃衍”。[8]而这种生殖崇拜的观念,广泛地影响到所有的原始文化领域,如神话、宗教等,汉字的产生,也不例外地受到这种观念的影响,使得许多汉字都标有生殖崇拜的烙印,并且忠实地反射着这种生殖崇拜观念。 |